【交友经历】

阿虹

    也许生活太平静了，也许生活太富足了，交友现象就在我的身边发生了，令我瞠目结舌。
　　
　 艳是我的小学同学，圆圆的脸，会笑的弯月眼，文静。家庭条件很好的她，眼神中经常带着藐视一切，对谁都不屑一顾，嗤之以鼻，高傲得像个公主。然而当我再见到她时却是另一副模样，面容憔悴，一脸的忧郁，说话轻声细语，似有所思、似有疑惑、似有胆怯。我问一声：“过得好吧？”她只点点头，泪就在眼里转了。赶紧找个理由走掉了。望着她的背影，我心里好疑惑，怎么了？这么多年没见，怎么两句话没说完就走了呢？我心中好生怅惘。
　　
　 过了好久，无意中从同事的言语中得到了关于她的消息，然而却是我意想不到的。艳夫妇与同村的一对夫妇很要好，中年人有共同的语言，有共同的爱好。平时农忙时，有活两家人在一起，你帮我，我帮你，既省钱，又促进了感情。农闲时，两家人常在一起吃喝玩乐，过着那种农村常有的休闲生活，娱乐其中。在村里人的眼里，这两家人那叫铁，铁得不分你我了。其实这样下去是很好的，友情可以滋润人的。
　　
　 然而，应了那句话了：“日久生情”。艳的丈夫相中了另一对中的妻红。也许是艳太内向，红很外向。红也是很看中艳的丈夫，两个人眼中流露出的那是相见恨晚，那是暧昧，那是暗送秋波。于是村人常看到艳的丈夫用摩托车载着红飞出村子，也有人看见艳的丈夫与红在镇里成双成对，出入歌舞厅、饭店。于是传言四起，两个人并没有收敛，反而更加频繁了。可能刚坠入情网的人都很痴狂，无视艳和红的男人的存在，无视艳和红的男人的感受，无视村人的指指点点。两个人到了离不开的地步。
　　
　 在一次两个人夜不归宿之后，在艳的提议下，四个人最后一次坐在了一起。没有了从前的欢声笑语，没有了从前的嬉笑打闹。沉默，沉默。艳的丈夫打破了这沉默：“我们的事也都知道了，别说谁对不起谁，谈个解决的办法。我有个提议，看这样行不行。艳和你都很内向，我和红都很外向，性格的原因，我和红应该在一起。那么剩下的你和艳是不是在一起，你们两个决定。这样谁都不伤谁，孩子也免受伤。我们是朋友，谁的家产都不动，只是妻换一下。”红的丈夫愣愣地看着艳的丈夫，半天回不过神来。艳一听，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：“你，你，你拿我当什么？当球吗？你不要了，就踢给别人？你问过我吗？”呜呜呜……红：“艳，别这样，哭不能解决问题，吵更不好。我和你老公好，你和我老公好，你也不吃亏呀！换个活法，老是一个人，多烦呀！想开些。我们还是好姐妹。”艳：“我，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？好，你们滚吧，滚得越远越好，别再让我看到你们！”
　　
　 艳的丈夫高兴地与红住到了一起，不久就卖房子和他去了城里。艳一个人带着孩子，继续种地。红的丈夫看到艳一个人很难，就经常来帮她。出力气的活都包了，每次干完活就走，连饭都不吃一口。一次艳的孩子病了，高烧近四十度。深更半夜的，得去镇上，找谁呀？于是艳打电话给了红的丈夫。红的丈夫背起孩子就走，骑摩托车带孩子去医院。孩子需要手术，而艳带的钱不够，这让艳着急得泪都要下来了，因为家里就那么点钱了，钱都让丈夫带走了。红的丈夫推开了艳的手，从兜里掏出了厚厚的钱，那是有备而来的。孩子住院期间，红的丈夫每天都来，并告诉艳：“地里的活都干完了，家里的需要喂的都喂了，你就安心照顾孩子吧。”然后再不多说一句话。艳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，但嘴上一句也没说，自己倒觉得好像不用说，自己都奇怪自己的感觉。好久没有男人让艳感动了，这个男人真的让艳感觉到了依靠的感觉，感到了踏实。艳暗暗地下了决心：这样的男人可以嫁！
　　
　 孩子出院的那天，当然是红的丈夫骑车接艳母子。这让艳感觉真的是一家人，艳望着那男人的背影，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笑容。那男人安顿好母子就要走，艳一把拉住了他：“别走了，回去也是你一个人，就在这吃吧，你得让我谢谢你呀！”那男人脸一下子红了：“谢什么，你还不知道我吗？不用的。”艳去做饭，招呼男人来烧火帮忙。两个人默默地忙乎着，在烟火中，似乎都在酝酿着自己的感情，也都在体会着这种完美家的感觉。
　　
　 很快一桌子菜搬上了桌，三个人坐在了一起，吃这顿晚宴。男人一边喂着孩子，一边逗着孩子，孩子高兴地吃了不少。艳看在眼里，喜上心头。男人喝了酒，脸红了许多，话似乎多了些。看艳的眼神也变得更温柔了，也不再避开艳的目光了。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中，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，但谁也没说出来。默默中，两个人喝了不少的酒。时间也过得很快，孩子躺在男人的怀里睡了。也许孩子也找到了男人的新鲜感、安全感，睡得那么安详。夜已经很深了，只能听到青蛙的叫声了。男人想走，“艳，给孩子铺好被子，我把他放下。”艳铺好了被子，男人抱起孩子轻轻地放在了被子上，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小脸，扭身要走。艳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角：“别走了，我们不能好好过吗？让他们看看。”男人一愣：“艳，我娶你，咱要光明正大地办，不让你受委屈！”男人轻轻地握了握艳的手，走了。
　　
　 艳，望着男人的背影，笑了。这男人是好男人，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。艳一夜无眠。
　　
　 男人真的是风风光光地娶了艳，让艳做了一次新时代的新娘。艳望着两个人拍的婚纱照，笑着说：“我们还没老，还有好日子过！”男人：“当然，我们都能干，只要我们齐心协力，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。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。”艳幸福地笑了。
　　
　 果然，这一对重组的家庭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。新盖了四间大瓦房，新置办了家具，庄家院里的应有尽有。男人的憨厚能干，艳的温柔娴慧，赢得了村里人的尊重和赞扬。

　 而另一对呢？风花雪月过后，就剩下柴米油盐了。开始是有钱就知道吃喝玩乐，钱花没了，却懒得赚。经常口角不断，烦恼不断。想回村里，可什么也没有了，又怎么有脸回去呀。听说艳结婚了，而且真的是这一对亲手安排的那样，这异地的一对心里都很不是滋味。但时光是不能倒转的，艳也决不会再容许他们再胡来。所以这异地的一对，过得并不如意。村里人都在笑骂他们是因为缺德而造成的，有悖伦理而酿成的苦酒，苦，自己品吧！成了村人的笑柄。
　　
　 一幕人间的闹剧真切地在我的周围上演着，丧失人性必然要受到道德的惩罚，受到现实的惩罚！然而还有人在以身来试，不只这一对。我感叹人性的脆弱，怀疑是不是围城把人性给扭曲了？